“互联网裁员的寒风，最终还是吹到了美国硅谷。”

　　去年冬天至今，国内互联网大厂的裁员潮持续近一年后，受全球经济动荡、通胀飙升和利率上升等诸多因素影响，被称为程序员“圣地”的美国硅谷也拉开血腥裁员的序幕。早前几个月就有美国的经济学家预测：美国裁员潮即将到来。根据普华永道此前对722名美国高管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，未来6个月到一年，50%的公司预计总人数将减少，52%的公司预计将冻结招聘，44%的公司将取消工作机会。

　　打工人刚步入11月，硅谷大厂就陆续传出裁员、冻结招聘的消息：推特“盲盒式”裁员50%超3700名员工面临失业;《华尔街日报》称，Meta将迎来十八年历史上最大规模裁员，裁员数或将超1万人居科技公司之首;此外，苹果等公司已冻结多部门招聘……目前看来，全球经济衰减之下，没有任何一方能独善其身。

　　01

　　疯狂马斯克，在推特上演“权力的游戏”11月4日，对于推特约7500名员工而言可谓是“黑色星期五”，仿佛在等待命运的裁决，有50%的人将陆续收到裁员通知，没有名单没有预谈话，只有一封冷漠的辞退邮件。而命运的掌控者，即推特的新老板——全球首富、SpaceX和特斯拉CEO埃隆·马斯克。

　　时间回到今年4月份，当月25日推特与马斯克以440亿美元的总价达成收购协议，但此后推特及特斯拉均受到股市震荡影响股价下跌超三成，马斯克一度试图取消收购交易，被推特起诉要求继续履行协议。诉讼压力之下，马斯克妥协的结果是，于10月28日前完成交易。

　　而在交易之前，推特将裁员75%的消息即被盛传。10月26日，马斯克到访推特总部，员工们收到公司发的邮件表示可以前去和新老板“say Hi”，遂有围观的员工问出了悬在所有人心头的疑虑，是否真的要裁员75%。马斯克的答复是，这个数据不准确。

　　10月28日推特易主一事尘埃落定，随后几分钟时间而已，马斯克就挥手裁掉了包括CEO帕拉格·阿格拉瓦尔(Parag Agrawal)，CFO内德·西格尔(Ned Segal)等在内的多名高管。

　　新老板裁员心切昭然若揭，推特员工则人心惶惶，开始自发“996”甚至“007”，意图通过迎合马斯克的职场作派(疯狂工作)来保全自己，但局势的发展出人意料的简短而戏剧。11月3日晚，推特员工们收到一封全员邮件，通知所有人推特大楼和办公室暂时关闭，所有员工工牌也将暂时失效。次日上午9点前，员工将会收到邮件以确认自己是否被裁。

　　推特安全与信任部门负责人尤尔·罗斯当日在推特上确认，裁员大约占公司总人数的一半。推特员工们怀着开盲盒的忐忑心情等待次日到来。4日，超半数员工都收到被解雇的提醒邮件时马斯克在推特发文称：“关于推特公司裁员，不幸的是，当公司每天亏损超过400万美元时，这别无选择。每个离开的人都得到了3个月的遣散费，这比法律要求的高出50%。”

　　裁员，似乎永远是资本家们削减成本的第一选择。从谣传的75%到最终落地的50%，马斯克的裁员动作仍然显得疯狂又随意。据悉，推特的数据科学、产品、广告团队、企业通信、基础设施团队，裁员比例均超过了80%，有些团队几乎全员被裁。

　　期间还有一些听起来很离谱的消息流传，据说马斯克从特斯拉带去50余人工程师审查推特员工的代码，并要求他们当场“默写”，但因为两公司开发技术不重合致使审查未能完成，最终马斯克定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标准：按代码行数裁员。

　　马斯克此前曾宣称，收购推特是“为了努力帮助人类，我爱他们”，目前看来，“他们”并不包括那50%被裁掉的推特员工。面对其看似无厘头的裁员行为，并非所有人都被迫服从。彭博社11月4日消息，已有员工将推特告上法庭，理由是公司的裁员手段违反联邦和加州法律。

　　就目前来看，接手推特对马斯克而言就像接过一块烫手山芋，他不仅为此承担了130亿美元的巨额债务，同时还要想方设法扭转推特的亏损局面——过去10年里公司有8年都在亏损。显然，血腥裁员并不能提效，甚至还导致不少广告商暂停了向推特投放广告的计划。不过，推特的未来将走向何处，甚至不是当下最值得关注的事。失业的打工人们，能否在寒冬中找到新去处，或许才是经历者与围观者们更心忧的问题。

　　02

　　接力推特，Meta迎来“史上首次”大规模裁员硅谷就业市场已然入冬了，推特裁员只是其中一股洪流而已。很长时间以来，可能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般，把大洋两岸的打工人拉的如此之近，一家大厂裁员，其他大厂纷纷“随行”，中外打工人面临着同样严峻的就业难题。继推特后，去年改名并在全球吹起“元宇宙”风口的Meta(Facebook母公司)被爆正计划从本周开始大规模裁员，裁员详情最早于当地时间9日宣布。

　　美国《华尔街日报》11月6日报道称，这将是Meta成立18年以来首次大规模裁员。而由于Meta员工众多，此次裁员总数或将位于科技大厂中的首位。数据显示，Meta在疫情头两年间增加员工超2.7万人，今年前9个月时间又增加1.5万余名员工，迄今总人数超8.7万人。

　　有媒体猜测其裁员比例或逾15%，这意味着1.3万余人可能失业。目前裁员人数尚无准确消息，但有据称内部员工透露，”周三裁员已定。“这将是裁员潮中一个惊人的数字，每个数字背后都不单单是一名员工失业那么简单。

　　那么，Meta裁员又是因为什么? Meta裁员背后，全球经济减速是一大影响因素，同时由于来自TikTok的竞争加剧，以及苹果更改隐私设置均影响了Meta的广告市场份额，共同促使Meta做出悲观预测。 Meta2022年第三季度财报不甚乐观，报告期内，公司营收为277亿美元，相比下滑4%;净利润为44亿美元，同比下滑52%;摊薄后每股收益为1.64美元，同比下滑49%。由于业绩不及市场预期，Meta股价在盘后交易中暴跌近20%。

　　财报发布后，扎克伯格就有裁员的暗示，他在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：“这意味着，一些团队规模将有意义地增长，但其他大多数团队规模将在明年保持不变或减少。” 事实上今年以来，Meta的股票市值已损失超过5000亿美元(约合人民币3.6万亿元)，股票市盈率降至11.4倍，在大型科技股中垫底。

　　预计该公司明年股票市值还将蒸发约670亿美元。 而此前7月份，扎克伯格就曾提醒员工，Meta今年将缩减30%左右的工程师招聘计划，员工需要为持续下行的经济衰退做好心理准备——言外之意，必定会有一批人将失业。

　　一位硅谷投资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，除了受到全球经济波折的影响，Meta在元宇宙方面的巨额投入目前尚未带来实际收益，这种长期的投资收益或在十年后才逐步显现。

　　在这种境况下，公司就需要通过其他手段降低成本，比如裁员。 但众所周知的是，大厂们接连裁员必定会严重影响就业环境，竞争对手增多的同时，他们还要面临岗位减少的现实。据悉，硅谷的很多大公司都已有冻结招聘的动作。这无疑会导致已经或即将失业的打工人，陷入雪上加霜的境地。

　　03

　　苹果冻结招聘，高通、亚马逊跟随上周三即有消息称，苹果已冻结招聘，且未来几个月都不再招聘新员工。因为”没有预算“，这次招聘冻结将持续到本财年结束，即2023年9月。

　　稳如苹果，也难免会在经济下行的洪流中受到冲击。10月末苹果公布第四财季财报显示，报告期内，苹果营业收入为901亿美元，同比增长8.1%;净利润为207.21亿美元，同比增长0.83%。其业绩相比其他大厂要乐观许多，这也让其股市表现亦超过一众科技同行，过去一个月，苹果市值超过Alphabet、亚马逊和Meta三家公司市值的总和。

　　但即便如此，在科技股持续走弱的情况下，苹果也难能高枕无忧。外汇影响，数字广告和游戏业务放缓等都导致苹果营收不如预期。苹果CEO库克表示，“该季度有超过600个基点的外汇逆风。

　　所以这是很大的影响。没有外汇的逆风，我们本可以两位数增长。”同时，受消费电子市场需求下降的影响，2022财年苹果多款产品的销量均不及预期，其平板电脑业务甚至出现同比8.7%的负增长。

　　10月下旬，研究机构 TrendForce 集邦咨询发布研报，预计2023年一季度iPhone生产量将由原预估的5600万部降到5200万支，同比砍去了14%。种种因素影响下，冻结招聘也是苹果谨慎应对市场变化的一个无奈表现。除苹果外，另一大厂亚马逊也在本月初宣布暂停全公司的招聘，上个月其已经陆续暂停云业务、零售与物流业务的招聘。

　　对此，亚马逊表示由于经济的不确定性，公司预计在未来几个月里将保持这种(招聘)暂停。据外媒报道，受疫情消退、消费者重返实体店的影响，亚马逊的零售与会员增速都显著放缓。与此同时，高通也在公布不及预期的业绩指引时宣布，四季度开始冻结招聘。

　　面对这些陆续传出的不利于打工人的消息，有大厂高管表示，”我们无法对抗美国通货膨胀和经济放缓的现实情况。“我们曾以为长盛不衰的科技大厂，终究也会经历陷入低谷的命运。互联网大厂或许不再是打工人趋之若鹜的最佳去处了，至少今年没那么有信心。

　　结 语

　　其实在上周，整个美国科技板块的震荡就已让人难拾信心，大型科技股跌势明显，亚马逊跌4.82%、奈飞跌4.8%、谷歌跌3.87%、Meta跌4.89%、微软跌3.54%、特斯拉跌5.64%，苹果跌幅3.73%……各家公司都在经济寒流的裹挟中前行。

　　而打工人的就业环境或许还将继续变糟。据Layoffs.fyl统计的公开裁员信息，仅今年5-6月两个月，科技创业公司就已裁减超过2.7万名员工，是去年全年裁员总数的两倍。

　　全球就业咨询机构Challenger Gray & Christmas数据显示，在刚刚过去的10月份，随着科技高管对经济前景越来越悲观，美国科技公司上个月裁员最多为9,587人，今年迄今共裁员 28,207人。这比去年同期宣布的10,781次裁员增加了162%。且更多裁员可能“正在进行中”。

　　不过，当你在知乎搜索“裁员潮”就会发现，每年都会有标题为”最大裁员潮“的消息发布。拥抱变化已经是这个时代的主题，作为打工人，还得相信一点：没有哪个冬天不可逾越，没有哪个春天不会到来。